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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一声凄厉的悲鸣开始。
“皮——!”
宝可梦们这一次向人们释放的招式不再是温柔的【月光】。
刚刚过去不久的黑暗年代还留下着许多创伤，人类和宝可梦本来就时不时小有摩擦，能维持一个勉强和平的环境，全仰赖道馆首领们以及宝可梦中某些温和的族群。
月见山的皮皮一族，就是这片地区安宁的最大功臣。
不过，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了。
月见山宝可梦袭击尼比市发生的极其突然，因为真正的凶手，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。
尼比市的人们对此一无所知。
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外表看似小孩，智商却低于普通水准的训练师——坂木，他所拥有的系统。
废人系统也是在太阳还没升起时，察觉到巨大的情绪能量在月见山汇聚，才派出支体了解了情况。
“醒一醒，有大事要发生了，你现在立刻找人人去把那两名道馆首领叫醒，而你立刻根据我在脑海里指的路线走。”
这种直接进入脑子的闹钟模式，很轻易就把坂木叫醒了，他虽然还不够清醒，但对于系统的话没什么质疑。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“到了那里你自然会看清楚，不过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系统所指示的位置是一处挺不起眼的高点，坂木怀疑系统是不是想让自己看日出，并说一句类似“凌晨三点的尼比市”这样的话，来让自己赶紧开始锻炼。
坂木对于锻炼不算特别排斥，只不过不锻炼宝可梦而是锻炼训练家，他依旧有些不习惯。
“这里什么都没有啊?”
“从那个地方往下面看。”
那是一副比昨天坂木脑海中所想象的更加残酷，更加真实的画面——宝可梦和人类你死我活的战争。
板木的脑海中一片空白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战场中，那已经成为尸体和正在成为尸体的宝可梦和人类。
坂木看着人类如何不依靠宝可梦的力量，而是运用武器去厮杀，根本没有一点符合他的向往。
从无法理解到感到恐惧，再到想要冲下去阻止这一切，没有花费太多时间。
坂木扭头就冲着山下跑去，同时也开始质问系统到底怎么回事。
“把尼多王叫出来，比你现在要快得多。”
废人系统没有正面回答坂木的问题，但它的提议，坂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。
可当尼多王从精灵球出来的时候，连续几面【光墙】就轻松地把坂木束缚住，随后关着坂木的【光墙】箱子，也重新回到了之前能看到战场的位置。
“系统是你干的好事吧，你快点放我出去!”
“冷静点，好好看着。”
“你让我怎么冷静，每耽误一秒钟，就随时有人和宝可梦死亡，赶紧放开我，我要去阻止他们!快放我出去!快点!”
“冷静。你如果冷静不下来，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，甚至接下来也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。”
“我说过我现在根本无法冷静!快点放我出去，尼多王你听我的命令让我出去!”
废人系统很遵守约定的沉默着。
坂木又不断地大喊大叫，在确定毫无回应之后，使劲捶打【光墙】，不过【光墙】纹丝不动。
坂木又试图释放其他的精灵来打破这个局面，可还没摸到精灵球，就发现他的精灵球一个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【光墙】封锁了。
坂木发现自己真的什么也做不到，极致的无力感，让他被迫冷静下来。
“总算是让头脑清醒起来了。”
这次轮到坂木回以沉默了。
不过废人系统根本不在乎。
“别这么低着头，好好看着下面，这种风景可并不多见，我可是帮你挑了一个特等席，浪费了多可惜。”
坂木的眼神冰冷，咬牙切齿地回复道“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系统!”
这话，这既视感，让废人系统很轻松地联想到自己之前消灭的“气运之子”们。
赶忙自省一下是不是一不小心又跑偏了，回到了自己习惯的模样，反复确认了一遍放下心来，这次仅仅只是“剧情需要”，情非得已。
“你说我是什么样的系统?”
“没人性，冷酷，无情，冷血.......”坂木破口大骂，但还没骂几句，就受困于优秀的道德素质和贫乏的词汇量，最后只能不断重复“坏蛋坏蛋坏蛋!”
“你得想办法去习惯这一幕，它本来就没什么特别的。这景象随时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发生，如今你只是恰巧看到了。你就把他当成和彩虹，极光，日食，神兽降世，这样有些罕见却不太美丽的风景来看，保持一颗平常心。”
“荒谬的想法!”
“但这却是正确的想法，至少比某些保持不了平常心，被感性冲昏头脑的要去犯下更大错误的家伙强。”
“你是想说你把我关在这里才是正确的?”
“你现在这个状态还能听懂我的意思真是不容易啊。”
“危言耸听!”
“可事实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，我阻碍了你去挽救下面这场悲剧，而是我制止了你去酿成更大的悲剧。”
“胡说八道!”
“你知道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吗?”
“在死人，在死宝可梦。”
“你甚至都听不懂我在问你什么，我是问为什么宝可梦会和人类厮杀起来?”
坂木无言，因为他真的无法理解，宝可梦与人类的关系居然如此......也正是因为理解不了，坂木才会觉得他有办法去阻止这一切。
“在那些人们眼中，这是本来就十分危险的宝可梦一次再正常不过的袭击。你再看那些宝可梦，有没有觉得眼熟?”
被这么一问，坂木更是目眦欲裂，他早就发现了，那些宝可梦就是之前和他相处还不错月见山的那些。
“是月见山的宝可梦们，怎么了吗?它们绝对不是那样残暴的家伙，我知道它们有多么友好，这其中肯定有误会，所以我才......”
“别急，宝可梦们到底是怎么回事，我劝你最好先问一问猫老大，刚刚失去冷静的你完全把它忘了吧。”
坂木想反驳，这么远的距离猫老大怎么可能听到下面宝可梦们在说什么，可是还来得及开口，猫老大已经开始给坂木讲起，从激愤的宝可梦们听到的来龙去脉。
一只皮宝宝死了，死状凄惨，看刀伤绝对是人类所为。
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坂木是极其愤怒的，而且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响起那句“人类是恶系的根源。”
不过很快坂木发现了“不对”。
月见山死了一只皮宝宝，但这里的人们却并不知情，这显然说明一切就是一个误会啊!
应该去找到真正的凶手，只要解释清楚这一切，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。
坂木立刻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，虽然心里还对系统有些责怪，但已经减少了许多，系统说的确实有道理。
可坂木没想到，他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，却换来的是系统肆意地大声嘲笑。
“你未免太天真了吧，如果这一切都还没有开始，找到那个杀害皮宝宝的真凶或许可以解决问题，但现在死的早就不止一个皮宝宝了。”
“那还不是因为你不让我下去阻拦它们，就算解释已经没有用了，我还可以用宝可梦拦住他们!”
“你能阻止的了谁?你有这个本事也不会被尼多王困在这里了。况且这件事根本不是什么误会，杀死皮宝宝的凶手就是下面这些人里的其中一个。”
“不可能，那些人们根本不知道。”
“他们对宝可梦什么态度，昨天你又不是没见过，杀了一只宝可梦对于他们而言，不对任何人而言，都不是一件需要弄得人尽皆知的事情。”
“这只是你的推测。”
“很可惜，并非如此，只要足够强大，将【预知未来】这个招式逆用，就能找到凶手。皮皮一族完全具备这个能力。猫老大也具备这个能力，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，凶手就是下面那些人中的一个，不过具体是谁，能力有限并不清楚。”
废人系统自然有能力知道凶手到底是谁，不过他根本没有去探查的打算，倒不是为了节约能量，而是如他先前所言，早就不是只死了一只皮宝宝了，凶手是谁根本无足轻重。
坂木再次看着下面的惨状沉默了。
活该吗?
好像没错，但绝对不应该是这样。
“这些复杂的东西我理不清楚，不过我出一份力去阻止不好吗?”
“不好!因为你不但没有一点阻止的能力，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。”
“为什么?就算刚刚的我不行，现在我已经冷静下来了。”
“你用你那些来自月见山的宝可梦去阻止?阻止谁?其中还有原本大岩蛇一族，和尼多一族的领袖，你认为你们之间的羁绊达到可以参与这件事而不受影响的地步了吗?如果大岩蛇一族和尼多一族也参战，只会让悲剧升级。”
坂木想反驳，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违心地说出自己相信它们。
“还有你，眼下的这件事其实某种意义上也算之前月见山异动的延续，我知道这不怪你，但他们和它们呢?他们会觉得你就是这次宝可梦袭击的罪魁祸首，它们会认为你是杀害皮宝宝的“帮凶”!到时候你百口莫辩，非但无法解决任何问题，还会刺激两边的矛盾进一步加剧。”
坂木瘫坐在【光墙】箱子里，内心十分复杂，虽然他十分不想承认，但他的理智告诉他，系统说的都是对的......不对!
“那我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，把你的力量借给我。”
“不行。”
坂木这一次没有再无端指责，等待系统告诉他答案。
阻止这一切对废人系统而言很简单。
这就是真正的答案。
简单到没有必要去挽救的程度。
或许坂木永远不可能理解，但废人系统对于生命的消逝见的太多了。
别说是眼下一个小宇宙某个时间线上就这么几个生命的消失，就是整个大宇宙全部消失也不是多罕见的事情。
就像是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前一秒多呼吸一下，少呼吸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。
废人系统是真的对于眼前生命的消逝毫不关心。
不过这个答案显然无法应付坂木。
“我可以让尼多王去停止这场战争，用绝对的武力，甚至让猫老大花费一些代价，能明确找到那个凶手。用武力镇压，用雷霆手段讲道理，把那个凶手杀了给出一个交代。你是希望我这样做吗?”
坂木犹豫了一下。
他对把凶手杀掉这一点很不舒服。
但很快他给出答复。
“没错。”
“很好，你的想法开始改变了，但很可惜这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做的，另外，为了这件事如此做很不值得。”
前半句坂木听懂了，因为这违反了联盟的规定，如果坂木真的这么做了，他以后就无法在联盟立足了。
但后半句坂木不认同。
“生命是无价的!”
“那是你做的买卖还太少，我今天付出的代价可能仅仅只是救了这么一两个，你我都有些厌恶但因为“善良”不得不救的人。这份代价，却说不定可以在未来救下更多与我们志同道合的同志。”
原本的坂木或许会反驳系统想的太多，但现在的他觉得系统是对的。
而这时，武能和夏伯这两位道馆首领终于醉醺醺的赶了过来。
虽然他们的实力不如尼多王，但两人联手，还是能镇住场子，坂木也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和道馆首领的差距。
他们和宝可梦之间的羁绊不会因为种族之间的厮杀而动摇，而坂木他连单方面的信任都做不到。
在两名道馆首领的调解之下，事情也平息了。
至少宝可梦退去了。
理解不了宝可梦语言的两名道馆首领，自然并不清楚真相，所谓解决事件，全靠着人和宝可梦都已经死的够多了，这样和稀泥相互妥协的办法解决的。
坂木没想到，有一天会需要猫老大来为他翻译人类的话语，这自然是为了借助猫老大超常的听力。
听着那些人们责难两名道馆首领的话语，坂木心情复杂。
他觉得那些人们说的不对，道馆首领已经争取的一个最好的结果了，至少是现在的坂木无法做到的。
但坂木也觉得那些人们说的没错。
这样的解决方式治标不治本。
不过坂木心中的治本和那些人们不同，他把目光放在了这些依然在喋喋不休的人们身上。
但下一刻又有些心慌的移开目光。
废人系统很欣慰，因为坂木心中恶的基石已经打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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